電視劇人民的名義結局是什么意思(4)
電視劇人民的名義結局是什么意思
《人民的名義》原版小說結局未刪減
一切真相最終總要大白于天下。隨著案件的進一步深入和京州前紀委書記張樹立的落網(wǎng),光明湖畔的陰影完全顯現(xiàn)出來。丁義珍出逃后的那場紀檢摸底荒.唐無稽,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張樹立兩個親屬通過假招標,從丁義珍手上拿了光明湖兩個大型配套工程,這還查得出啥違法違紀?所以只搞出個蔡成功。而且是受了趙瑞龍的請托。趙瑞龍故意要把李達康的視線引向大風廠,幫高小琴的忙。為此趙瑞龍送了張樹立一個小玩意兒——價值百萬的瑞士寶珀手表。在調(diào)查摸底期間,張樹立共收受現(xiàn)金和各類禮品折合人民幣六百七十余萬元。
沙瑞金大為震怒,在紀委和檢察的一個內(nèi)部會議上拍了桌子。
——觸目驚心啊,同志們!在反腐泰山壓頂、雷霆萬鈞之際,腐敗分子和腐敗行徑仍未絕跡。一個紀委書記竟然敢借查案機會收受違法違紀干部和經(jīng)濟犯罪分子的賄賂!初步查明,涉及五個項目的三位干部和五位老板!看來“前腐后繼”不是一句玩笑話,是嚴峻的現(xiàn)實啊……
侯亮平和季昌明以及H省各市的紀委書記、檢察長、反貪局局長參加了會議。會議是在H省檢察官培訓中心召開的,這個培訓中心離京州市區(qū)十幾公里,在一個生態(tài)園里,挺僻靜的,一般人很難找得到。
沙瑞金痛心疾首——不但是一個京州、一個光明湖,我省反腐倡廉形勢也很嚴峻。近三年來,十二個地級市中的六個市,市委書記、市長出了問題,或者被雙規(guī),或者進入司法程序。同志們,半壁江山淪陷了!全省省管干部,目前崗位空缺一百五十三人。趙立春留下的那個名單里,三分之一的人被立案,五十八人涉及買官賣官……
侯亮平坐在會議室的第一排,清楚地看到一個身心交瘁的省委書記。僅僅半年,沙瑞金衰老了不少。頭發(fā)白了,兩鬢也斑白一片,眼角的魚尾紋明顯變深了。侯亮平記得,上任談話時,沙瑞金不是這樣子,頭發(fā)鬢發(fā)都是烏黑的,眼角皺紋也沒這么明顯。當然,這也許有其他原因,沙瑞金剛來上任時染了發(fā),或許現(xiàn)在太忙亂,沒時間染發(fā)了。但這位省委書記的神態(tài)掩飾不住,侯亮平能感受到他的疲憊。反腐倡廉任重道遠,遠沒到慶祝勝利的時候;H省經(jīng)濟遭遇二十八年來第一次增速下降,主要降速體現(xiàn)在沙瑞金任職后的第四季度,讓海內(nèi)外議論紛紛。這位省委書記難啊,領導著一個六千萬人的大省,相當于歐洲一個大國,他要不疲憊而是活得輕松愉快,反倒讓人奇怪了。
侯亮平又何嘗不疲憊呢?他和H省的故事始于那個小官大貪的趙德漢。趙德漢案件還在發(fā)酵中,現(xiàn)在已涉及十八個省市自治區(qū)的一百三十多名行賄受賄者。他是H省檢察院反貪局局長,H省這邊一堆案子辦不完,北京反貪總局和兄弟省市檢察院還不時找他核實有關線索情況。那個趙德漢也滑稽,能把貪婪升華為田園詩意,還能把搜查變成機遇,非要侯亮平證實他的立功表現(xiàn),說,賬本是他主動上交的……
這時,正講話的沙瑞金意外地掉轉(zhuǎn)話頭,臉上也現(xiàn)出了深刻的悲涼與沉痛——同志們,說到這里,我想起了一位老同志,一位平凡而普通的共產(chǎn)黨人。就在昨天,這位老同志去世了,在座的不少同志可能都認識他,他就是我省離休干部、省檢察院前常務副檢察長陳巖石同志!
侯亮平一下子呆了,什么什么?陳巖石去世了?這是啥時候的事?這么大的事,他怎么一點都不知道?老頭兒不是一直在醫(yī)院住著嗎?他幾天前還到醫(yī)院看過老頭兒,老頭兒說他很好,趕他走,讓他回去安心辦案,怎么突然就去了呢?啥時舉行的告別儀式?還有季昌明,季昌明是檢察長,他也不知道嗎?遺體告別儀式得檢察院操辦,也許還沒辦吧?他把目光投向身邊的老季,卻發(fā)現(xiàn)老季也是一臉震驚和茫然。
還是沙瑞金為侯亮平和季昌明解開了疑惑——
老人家心臟一直不好,上個月和中央巡視組談話時,因為情緒激動發(fā)生了意外,那天就有生命危險。是醫(yī)生搶救及時,才把老人家救下了。昨天下午心梗二次發(fā)作,醫(yī)生們再無力回天。陳巖石生前和老同志們有個簽名遺囑:死后遺體捐獻,不麻煩后人。所以陳巖石去世后,醫(yī)學院就把他的遺體請走了。老人活著沒貪一分不義之財,還把自己唯一的一套房改房賣了,把幾百萬房款捐給了慈善基金。他走了也沒通知任何人,沒麻煩任何人,沒占人世間的一寸土地啊……
侯亮平眼里聚滿了淚,視線變得模糊了。明白了,全明白了,從某種名義上說,老人也是倒在反腐陣地上的。中央巡視組來了,老人一次次去談話。談啊談啊,熱血在為真理而斗爭的征途上沖破了那顆飽受磨難的衰老心臟,讓他頹然倒下了——直到前幾天,侯亮平才從鐘小艾口中得知,對大老虎趙立春,陳巖石以各種形式執(zhí)著舉報了十二年。在這場關系黨和國家生死存亡的斗爭中,老人家以耄耋高齡,義無反顧地背起了炸藥包……
會場一派肅然冷峻,冷濕的空氣中震蕩著沙瑞金低沉的聲音——
…
…一周前,我最后一次去看陳巖石。當時并不知道這是最后一次,可老人好像預感到了什么。老人又激動了,握著我的手說,這么多年過去,我們黨終于醒過來了,現(xiàn)在收拾世道人心還來得及……
近在眼前的沙瑞金面孔變得陌生而恍惚,淚水順著侯亮平的臉頰緩緩落了下來。但沙瑞金深情的聲音益發(fā)清晰地傳入他的耳底。
…………
會議結束后,侯亮平和季昌明同車回城。會上的那份沉重被帶到車上,二人一時無言。車出生態(tài)園區(qū),人工呵護的一片片綠色植被漸漸隱去。車子前方,無垠的田野變得一派灰褐。強勁的西北風吹起路邊的落葉雜草,打著旋東奔西突,在車前構成一幅蒼涼的冬季風景畫。
侯亮平先開了口:不能讓陳老就這么走了,開個追思會吧?季昌明點了點頭:盡快開吧!也傳達一下沙書記的高度評價。前方天空隱晦,大塊烏云緩緩移動,縫隙間灑下疲弱的白光。沉默片刻,季昌明嘆了口氣,自責說:亮平啊,其實現(xiàn)在想想我也挺后悔的,趙立春有些事我不是不知道,可我沒陳老那股勁!要是大家都能做陳巖石,我省的局面和政治生態(tài)何至如此不堪啊!侯亮平看著窗外的肅殺景象,訥訥道:是啊,是啊,不過,老人家說得對,好在我們黨已經(jīng)醒了,現(xiàn)在收拾世道人心還來得及……
車窗外,嚴酷的冬季讓廣袤大地褪盡了五彩繽紛,裸露出素樸的本色,宛如卸妝后的母親。北風凜冽,裹挾著原野上的殘草敗葉,不時地撲打著路面。然而冷峻的荒蕪中,不也孕育著春天的希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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