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父親的感人文章:永遠(yuǎn)的父親
學(xué)習(xí)啦:父親,一個偉大的詞匯,一個讓我們叫出口后就淚流滿面的字眼。父親已經(jīng)永遠(yuǎn)的消失在了人間,只留下一個孤零零的石碑。
“要用好多錢喲!”每當(dāng)念及父親,這句話總是清晰的回響,接著便是淚水肆虐。
已經(jīng)快五年了,一千八百多個日夜,說這句話的父親,是在重醫(yī)手術(shù)后的次日探視時對妹妹說的。“要用好多錢喲!”成了父親留給這個世界,留給我們的最后一句話。當(dāng)下一個探視日,我進(jìn)去看他時,身體已經(jīng)輕微浮腫,肺部腦部感染積液的父親,只能攥緊我的手,盯著我,嘴角扯動著嚅嚅著而不成聲了。
父親是石匠,十里八鄉(xiāng)最負(fù)盛名,近年來請他和他的徒弟們?yōu)槔先诵迚炛_的很多。有開著小車專門到家約請的,還主動加錢,好酒好肉相待著,煙不敢當(dāng)作母親的面接,因為父親在0六年查出患有較嚴(yán)重的矽肺,大家都不準(zhǔn)他抽。但父親已抽了四十年的煙,那癮總讓人奇癢難受,會偷偷抽一支,于是我得到好煙時會悄悄塞給他,每當(dāng)這時,父親總會洋溢起一臉的幸福。
最后父親也因這矽肺術(shù)后感染上泛耐藥鮑曼不動桿菌,那時是喚天不應(yīng)叩地不靈無藥可抗的病菌,我恨我痛我無奈更無助,只有望著漫天雨幕,默默祈禱,請求爺爺奶奶護(hù)佑父親,央求蒼天,借我壽命給父親。
父親病倒前一天是正月十三,他弄了一大桌菜招待兒女,有熏制的香腸,心舌,還有他最拿手的涼拌蘿卜絲和爆炒腰花,然后微醺著收拾洗碗,把我們按在板凳上,只讓自己在屋里忙前跑后。
第二天父親就倒下了,不是倒下,是倚著一堵墻坐下了,耷拉著腦袋。那一天他起得很早,去城里驗收為祖宗修繕墳塋所立的石碑,因為太早,也許他找一個角落要了二兩白干一碟花生米。喝后還早,又去要了五角錢的苦丁茶,然后就從凳子上梭了下去,最后一刻他撥通了孫女的電話,但他來不及言語,旁人告訴我的女兒,他倒下了。
那天,兩塊碑在我家屋后斜斜的公路上,其中一塊從三輪車?yán)锏袅讼聛恚牧?。父親住院后,母親及親人們認(rèn)為可能是妄動祖墳,沒有查日期燒香祭拜,沖撞了老人家,于是請了幾路“大神”忙乎一番,向祖宗告罪討?zhàn)埱蟊S?。有一個“大仙”還到病房為父親祈愿,噴灑神水,走前篤定的對我們說:“沒得事,幾天就好了。”我們自然高興,在他身后留下一連串的“謝謝”。
夢里夢外望著父親,他的身影越來越高大。就好像回到小時候,遠(yuǎn)遠(yuǎn)望見他的輪廓,就飛似的跑過去,搶過父親的手提包,另一只手四處摸給我們買的餅干或者糖果,父親從沒有讓我失望過,然后牽著我一起回家。
初三復(fù)讀那年,借住在三姨家,吃晚飯后我們就跑到下面院子看電視。一次,我急切地按下電源鍵,屏幕一閃就黑著臉賴上我了。后來懂得多了,回想起來可能就保險管燒了。父親知道后,第二天丟下活路趕了來,他依然沒有說什么,主人家說賠五十塊錢,父親就找三姨借了些,湊齊賠了他。
如今,我和妹妹談起父親,在外面都還充滿驕傲,因為從小到大,父親連重話都沒說過我們,更別說棍棒招呼。他總是慣著兒女,寵著孫女,哪怕自己千般苦萬般累。
父親很瘦但很少生病,我們沒擔(dān)心過他,也沒想過他會這樣一病不起,他還一直掙錢補貼著我們。直到他入院后稍微清醒時,說:“這醫(yī)院拿的什么藥?頭痛都治不到,還不如一包頭痛粉。”這時我們才知道父親以前經(jīng)常頭痛,只是一直瞞著我們,瞞著我們吃三角一包的頭痛粉。
在家每次都是大魚大肉招待我們,進(jìn)城上館子也從來不讓我們付錢的父親,突兀的他就倒下了,壓在我們心上。當(dāng)我們決心傾家蕩產(chǎn)也要父親,也要父親時,但神和上帝,沒有答應(yīng)懺悔的兒孫!
那年的今日,我們陪著父親從重醫(yī)回廣安;那年的今日,父親還能用粗礪的大手死勁握著我的手,眼睛汪汪的盯著我,嘴里嚅嚅哼哼不停,只有我能理解他的言語和神情。
而今,母親栽的那棵樹已然成蔭。
作者:伍興華
公眾號:東方散文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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