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看不見的兵荒馬亂中
行走在看不見的兵荒馬亂中
窗外有高高的白楊,秋來了,葉開始落,黃的綠的夾雜著,儼然已不復(fù)夏的蒼翠。如若四季是他們的一個人生輪回,此時的確算是暮年了!一直以來,喜歡黃昏的感覺,因為它總會讓我想到“溫暖”這個詞。曾幾何時,牽著爺爺?shù)囊陆髢海谀荷暮蠒r嚷著他講故事,間或開著院燈在大青磚上用毛筆蘸著水練字……時光總是快的,爺爺走的那天,我不在他身邊,當(dāng)我知道消息后,在教室里學(xué)生面前哭得不能自己。直到把他送回老家,看著下葬,那一刻心里竟是平靜的。自此,對生死,有了另一種看法。
不知何時起,記憶變得很差很差,頭天夜里背的英語單詞,第二天再背一遍才可能記住。注意,是可能。什么早飯、午飯的內(nèi)容啦,更是想了很久都或許想不出來。后來,因各種原因,擱置,乃至不甘心地放棄。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老了,所以變化才會這么大,即使在眾人面前也可以保持沉默,只愿用文字來記述心路。閑暇時,畫畫習(xí)帖練箏,只是想為自己而證明自己還活著,且想活得更好一些,更豐腴一些。有人給我起子一個很好聽的雅號——“才女”,但對我而言,它更似一種諷刺,諷刺我“蜻蜓點(diǎn)水”的淺薄。
記憶又似乎很好很好,我至今都清楚地記著某些人一語道破我的自卑時,我是怎樣地手足無措,心臟在那一刻都失去了平穩(wěn)的速度。幾乎所有的人都說我很驕傲。驕傲,這是一個怎樣的概念呢?真真假假,我辯不清楚。
漸漸習(xí)慣了懷念過去懵懂的自己,和那些雨后濕潤的紅泥巴,那些午后燦爛的溫暖陽光,那些摟著枕頭死死不放的睡意……
小時候,盼望長大;少年時,渴望長大;成年后,害怕長大。這是人生一段必經(jīng)的插曲,看似矛盾卻很實際。歲月像是花瓣一樣,一片一片凋零;我在時光的雕琢下,一天天改變,在一天天的容忍中磨掉原有的銳氣。兒時的記憶變得零碎而雜亂,就像散落一地的珠子,美得無以倫比,卻再也不能用線串成原來的樣子。幻想從來與現(xiàn)實格格不入,幻想的結(jié)果只能是更加地孤獨(dú)。孤獨(dú)的時候,所有可以陪著你的朋友仿佛都恰好蒸發(fā)消失不見,亦如冬夜里雪地上面只有一行深深淺淺的腳印,綿延得伸向遠(yuǎn)方。
人生如夢,一直重復(fù)著奮斗、失敗、再奮斗、再失敗……年年如此,周而復(fù)始。如雁年年南來北往。不敢奢求太多,只愿大雨過后,天空是萬里無云的澄凈明朗。我不愿一直行走在看不見的兵荒馬亂中,因為我怕自己會被不知不覺被吞噬掉……
【本文作者:龐霞。(微信公眾號:淺墨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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