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落淚的人與家貓的故事
編者按:動物是人類的好朋友,作者寫了《家貓》這個故事,下面我們來看一下故事的詳細內(nèi)容吧!
我喜歡小動物,尤其小貓。這和母親有關(guān)。母親喜歡貓,我從兒時開始,記憶中我們家的炕頭,永遠都被一只貓霸占著。那時候都住平房,養(yǎng)貓既是因為喜歡,更是為了讓它抓耗子,久而久之,凈成了習慣。
我曾認真觀察過貓,其實什么貓啊狗啊的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恩怨情仇你信不?不信我告訴你發(fā)生在我家的、關(guān)于貓的故事……
先説個貓報仇的故事啊……
話說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我從外地趕回家過年,當時也就二十多歲吧,放下背包第一眼就看見了在炕頭睡意正鼾的家貓,于是我戴著厚厚的手套,就開始搓摸起它來,其實我是喜歡,因為好久不見了,我一邊揉搓一邊說著:你好有福啊,大冷天你啥也不干就這熱炕頭一趴是吧?那貓本來睡好好的,被我弄醒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但想到我平常待她不薄又不?;貋淼姆輧?,一直忍著任憑我搓摸,后來實在看我沒完沒了就開始對我又咬又抓,怎奈我戴著厚厚的手套,那貓后來還是無奈地跳下炕走了。故事到這兒你以為結(jié)束了嗎?錯,其實剛剛開始。
翌日中午,我倒在貓的位置上酩丁大睡,突然一陣疼痛襲來,睜開眼睛,我的媽呀!那只貓正抱著我昨天搓摸它的那只手連抓帶咬,外加后腿蹬著,我邊喊著媽媽邊試圖將手抽出,但是,一切徒勞。母親從另一個屋子過來后邊笑邊説:活該,這是報仇哇,誰叫你昨天搓摸它來,而且還占了人家的地盤。然后還批評那貓讓它快松開,但那貓說啥也不聽,就是抱著我手不放,還是媽媽拿起了笤帚,它才跳下炕跑了。當時我那手啊……真的是被它弄的慘不忍睹啊,過完年走時都沒痊愈。那麼,貓記仇這事兒你還不信嗎?
再説貓報恩啊,也是我家的真事兒……
那時候我家住在樺甸的西小十字街,母親喜歡養(yǎng)貓可能讓貓們知道了,于是我家根本就沒斷過養(yǎng)貓,甚至貓們都自己找上門兒。母親這一輩子什么孤兒啊什么流浪貓啊啥的,真的是沒少養(yǎng),我要說的這只貓就是流浪貓。據(jù)說它來我家時渾身是傷,母親邊給它洗澡上藥邊叨叨:這是誰這麼喪良心,看把個貓折磨的。后來這只貓養(yǎng)好傷就干脆不走了,呆在了我家。那貓一慣例就是白天睡在炕頭上,晚上一走就到早晨才回來。開始都沒在意,以為它出去抓耗子了呢。后來母親看到它往回叼魚什么的,知道這貓卻原來是個慣偷,也知道了它身上傷的原因了,于是就告訴左鄰右舍經(jīng)營魚呀肉的鄰居說:這貓愛偷東西,但它不是個孩子,我也管不了,要是偷了你們的我賠,但別給俺打,咋的那也是一條命啊。那時我家也做買賣,商家相互都很熟,大家也真給面子,都對那貓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但慣子如殺子這話用在貓身上,同樣有用。
突然一天,那貓鮮血淋淋地回來了,母親一看,可不好了,脊梁上白花花的骨頭都露出來了,母親邊給它用鹽水洗,又去買藥給它上邊説它:這都說了多少回了就是不聽,到底還是讓人家給砍了吧,看你還偷不偷了。那貓那次真的傷的很重,也病了好久,傷好了不久我家就從小十字街搬到了大十字街。那年母親說我才三歲,所以小十字街的記憶基本都是聽說。但母親說我記事兒早,大十字街的事兒可真都是我自己記住的。
還說那只貓,人説惡習難改還真是,人如此,貓亦如此。就在大家都以為那貓改過自新了的時候,那貓竟然是重操舊業(yè)了。于是乎,在那些月黑風高的晚上,無論是春夏還是秋冬,樺甸大十字街一拐彎兒,二道街的第一副食商店,總能迎來一無論冬夏都身穿一身皮襖的不速之客——家貓。
我親愛的同齡人朋友們:還記得三年自然災(zāi)害嗎?那個餓殍遍野的時代,就在我家處在啼饑嚎寒的時候,一個適時的報恩的貓計劃已經(jīng)悄悄地開始了……
差不多隔三差五,我們早晨起來時,不是這個被窩一條魚,就是那個被窩一塊肉,魚也好肉也好都不叼大的,半斤以下,哪晚上也叼回個二斤左右。我們姐妹甚至把早晨疊被子撿魚肉的當樂子,一會兒二姐說她那有一條,一會兒三姐說她那也有一條……列位看官,一定會感覺臟是吧?你知道那時我們住的什么房子嗎?草房。什么炕嗎?土炕,能有張草蓆就是不錯了。你知道我們吃的什么嗎?很少的一點兒苞米面,一大盆菜,一大鍋粥,就是最好的晚餐了,偶爾聞到大米粥的香味兒,但開飯前,母親總會盛出一大碗留給爺爺,然后還是放上一大盆菜……跑題了,拉回來。説貓。
那貓偷回來的東西,我們多么多么地想讓母親給我們打打牙祭呀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母親一邊教育那貓好了傷疤忘了疼,一邊又多了一樣活——把貓晚上偷的東西白天送回去。可憐那貓了,嘴累酸成啥樣兒才能叼回來呀,一趟一趟的,真是的,母親真的是辜負了貓的一片好心、善心、報恩之心那。好在大姐就在這個商店工作,沒人再難為那貓。母親說,餓死不做賊,窮死不彎腰,貓偷也是偷,咋偷的就得咋送回去……有時候母親送魚時會領(lǐng)著我,商店的人都會說:送回來干嘛,給孩子做吃了得了唄。母親總會莞爾一笑了之……
那貓后來死了,它是生病了,我記的非常清楚,它下了一窩貓仔,還沒滿月,那貓吐黃水,媽媽說貓吐黃水就沒救了,那貓自己折騰了好幾天,要吐時多難受都會跳地下,從不在炕上吐,最感人的是:那貓臨死前用盡最后力氣把它的孩子一個個地叼到了母親跟前,沖著母親叫了三聲,母親説:你這是不放心你的孩子啊,沒事兒,你放心走吧,孩子我一定都給你養(yǎng)大。那貓好像聽懂了,幾乎都是滾到了地下一頓吐,再也沒站起來……
偷東西的家貓死了,母親和二姐、三姐還有我都哭了,母親領(lǐng)著我們姐仨將那貓埋在了大雜院里那棵大柳樹下,隔段時間我總會去那柳樹下看看,想想那貓的樣子。春天柳樹發(fā)芽了,我會折那柳枝讓母親給做哨,我吹著那哨,想著那貓,過了好幾年……母親信守承諾,把那貓的孩子都養(yǎng)到好大,自己家留了一只,有來要貓仔的,母親就會給她們講一遍關(guān)于那貓母親的故事,并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人家一定要善待它們,因為那都是些沒有媽媽的孩子……
家貓的故事講完了,也許是老了吧,寫到家貓死我真的流淚了,貓也好,人也罷,我一直都認為:生命面前都是平等的,不應(yīng)該存在人老大貓老二的,善待生命,其實也是在善待自己。
母親,一位目不識丁的、童養(yǎng)媳出身的舊時天足(裹腳)女人,一輩子吃盡了苦、受盡了罪,她沒文化卻做出了有文化也未必做得到的事兒,她用樸素、善良、勤勞、節(jié)儉教育了后人,母親是貧窮的又是富有的,富有到了優(yōu)良傳家遠,詩書遍地香,母親走前最長説的話就是:不怕死啊,都這麼大年紀了,就是舍不得這些孩子啊,多好啊,一個一個的大學生……母親,偉大而苦難的母親,您永遠是我們的驕傲……
快過年了,母親也快過生日了,母親的生日是臘月二十九,記憶中母親幾乎沒過過什么生日相反,母親過生日恰恰是她最忙的時候……今天,小學群里有人說起自己九十二歲高齡的母親,突發(fā)感慨,想起來碼幾個字,雖然寫的是家貓,其實更是對于母親的懷念!
…………
貓,我喜歡貓,小華說他養(yǎng)的貓用眼睛看著他,然后用爪子將他那名貴的茶杯巴拉到地上摔碎他都沒舍得打它時,我想象著那貓的淘氣,調(diào)皮,可愛,一點兒也沒幫小華心疼那名貴的茶杯……
貓,因為喜歡你,我的頭像都是貓,因此貓也成了我的昵稱,不但不惱反倒很喜歡,沒事兒,本來過一段時間會換一回頭像,這回不但不換了,還干脆寫篇文章。咋樣,夠意思吧?
母親——家貓——童年……我在貧窮中長大,母親用言傳身教教會了我善良、誠信、責任。盡管光陰似箭,但現(xiàn)在想起來還如同往日就在眼前。一只貓的情愫,一只懷著一顆感恩之心的貓,同樣不該塵封在歷史的夾縫中,它寧愿餓肚子,卻愿意把東西留給有恩于它的人,盡管那東西是它偷的,但它是貓,小貓釣魚只是童話,魚是貓的最愛,把它認為最好的東西給恩人,甚至不惜犧牲生命。自己都不舍得吃,也要報答給了它呵護和愛的這個家……而家貓臨死前的托孤,該是一種怎么樣的信任和肝腸寸斷啊,與人類的托孤又何其相似乃爾。不想說人類的殘忍如何如何,但盡管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甲子,想起兒時,依然還是會感覺到,其實愛,從來都沒有走遠……人類有愛,動物界也有。只是表達方式不一樣而已。所以,對動物的愛、的懷念不一定不值得一提。我愛貓,我更感恩那些一路陪伴我長大的同學、朋友、親人,在路開始的時候,母親用善良啟蒙,家貓用感恩潤色,一路走來盡管跌跌撞撞,但是,做人,還是能夠告慰母親,還有那只家貓的……于是,僅以此篇,做為對母親誕辰一百零三年的祭奠。
母親千古!
作者|李桂玲
公眾號|咱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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