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故事 月光下的鳳尾竹

　　李經(jīng)緯是湖城一中的語文教師，兼任高三(1)班的班主任，李老師不到三十歲，書教得棒，對學生也和善，在學生中的口碑不錯。高考一天天地近了。這天晚上，像往常一樣，李經(jīng)緯站在教室外的走廊處，向里面行著“注目禮。”教室里靜悄悄的，只聽見鋼筆劃過紙張的“刷刷”聲，可就在這時，李經(jīng)緯看見梅婷婷用直尺搗著前面文修竹的后背，文修竹回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又埋下頭去做練習。

　　梅婷婷不甘心，又扯文修竹的長辮子玩，弄得文修竹直皺眉頭。梅婷婷嬉皮笑臉地說：“文小姐，你上清華北大是打了包票的，還那么用心干嗎?”李經(jīng)緯很生氣，這個梅婷婷，仗著父親是縣委書記，從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總是這里搗搗亂，那里制造點小麻煩。他走進教室，對梅婷婷說：“梅婷婷，你不學習不說，怎么可以影響別的同學呢?你出來一下。”大家都知道梅婷婷免不了挨一頓訓，紛紛向她做著鬼臉，梅婷婷趁李老師不注意，也朝他們扮著鬼臉。教室的西拐角有一片鳳尾竹林，李經(jīng)緯把梅婷婷叫到竹林邊，軟硬兼施地教育了一番，直到下了第一節(jié)的晚自習時，才讓梅婷婷回教室。

　　梅婷婷回到教室里，同學們趕緊圍過來，探聽情況，梅婷婷滿不在乎地說：“李老師站在月光里，鳳尾竹邊，劉德華似的，酷斃了。”一席話，說得大家哄堂大笑。第二節(jié)晚自習開始了，教室里恢復了寧靜，李經(jīng)緯背著雙手，在教室里巡視。突然，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發(fā)生了，一向不惹事的文修竹回過頭，大聲地問：“梅婷婷，你為什么要干擾我學習?”梅婷婷被這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弄呆了，平時的伶牙俐齒派不上用場，像看外星人似的傻看著文修竹。同學們也被弄呆了，這文修竹是出了名的乖乖女，今天哪來這么大的火氣。李經(jīng)緯也很奇怪，在他的印象里，文修竹從來沒和人紅過臉，甚至沒和誰大聲說過一句話，而且梅婷婷當場“作案”時，她沒火，干嗎現(xiàn)在怒發(fā)沖冠了?

　　李經(jīng)緯來到文修竹面前，溫和地說：“文修竹同學，梅婷婷已經(jīng)被我批評了，我想她以后不會再干擾你的學習了。”

　　文修竹似乎是第一次被眾人“聚焦”，她滿臉臊紅地站在那兒，還有些手足無措，但她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逼視著梅婷婷說：“李老師，我要梅婷婷當著我的面向我道歉!”李經(jīng)緯想了想，輕聲勸道：“我看沒有這個必要了吧。”“有!”文修竹打斷了李老師的話頭，堅決地說。這時，同學中間響起了埋怨聲，有的說：“同學一場，到了畢業(yè)分手的時候，為這點小事，把關(guān)系搞得這么僵，至于嗎?”有的說：“文修竹真是不知好歹，去年春天，你得了貧血病，是誰大袋小盒的提著營養(yǎng)品來給你補血?”

　　一個同學應和道：“不錯不錯，當時梅婷婷還開玩笑說，文修竹你就安心地補吧，反正這些東西是我爸腐敗來的，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當時你文修竹還哭了呢，怎么著，現(xiàn)在說變臉就變臉了?”可文修竹不聽同學們的議論，還在那兒逼著梅婷婷表態(tài)。連李經(jīng)緯也感覺到文修竹太不近人情了。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吃軟不吃硬的梅婷婷居然讓了步，她坐在那兒，輕聲地說：“文修竹同學，我錯了，我向你保證，今后不會再干擾你的學習。”梅婷婷的話剛說完，教室里響起了掌聲，李經(jīng)緯知道這掌聲是對梅婷婷的贊同，也是對文修竹的不滿。可讓大家意想不到的事又發(fā)生了，文修竹盯著梅婷婷，不依不饒地說：“大家見過有坐著道歉，坐著保證的嗎?梅婷婷，你必須站起來向我道歉和保證。”班里一下變得鴉雀無聲，大家緊張地注視著梅婷婷。但梅婷婷又一次做了讓步，她居然真的站起身來，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晌男拗襁€是氣呼呼地瞪著梅婷婷，絲毫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李經(jīng)緯覺得文修竹實在太過分了，他甚至懷疑文修竹是不是因為學習壓力太重，心理上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他讓梅婷婷坐下，又輕聲地對文修竹說：“你出來一下，我想找你單獨談談。”文修竹沒說什么，她低著頭快步走出教室，跟著李經(jīng)緯來到那片鳳尾竹邊。月亮如一只玉盤，周圍沒一絲云彩，如水的月光不動聲色地瀉下來。鳳尾竹在微風中“刷刷”地響著，晃動的竹影應和著那天籟之音婆娑起舞。師生倆站在月光竹影里，竟然一時無話。終于，李經(jīng)緯嚴肅地批評起文修竹今天的所作所為來。文修竹恢復了乖乖女的模樣，低著頭，咬著辮梢不說話，和剛才的潑辣判若兩人。李經(jīng)緯又關(guān)切地說：“修竹，可能你心理壓力太大了，希望你卸掉包袱，輕裝前進。”文修竹聽出了李經(jīng)緯的言外之意，抬起頭，烏亮的大眼睛俏皮地望著李經(jīng)緯說：“李老師，你是不是懷疑我精神有毛病?”李經(jīng)緯趕忙說：“傻丫頭，我是那個意思嗎?”文修竹的大眼睛分外晶瑩，她一噘小嘴說：“這還差不多。李老師，還有什么教誨嗎?如果沒有，我回教室向梅婷婷道歉了。”李老師沒想到文修竹變化得這么快，他輕輕搖著頭，笑著說：“你們這些女孩子，一會兒好了，一會兒惱了，真叫人猜不透。”文修竹說：“那你就別猜唄。”說完，“噔噔噔”往教室里跑去，那輕盈的身姿像從月亮里下凡的玉兔。這段小插曲，很快被緊張的應考生活所沖淡，大家甚至來不及關(guān)心，梅婷婷和文修竹究竟和好了沒有。

　　黑色的七月過去了，除梅婷婷名落孫山外，高三(1)班幾乎是大獲全勝，考入清華北大的不乏其人，文修竹就是其中的一個。不過梅婷婷的生活也早有人替她鋪好了，同學們還沒到大學報到，她已去縣委組織部上班了。想著高三(1)班的全體學生各得其所，李經(jīng)緯笑得合不攏嘴。

　　十年過去了，高三(1)班的學生都在社會上有了一席之地，梅婷婷當上了本縣最年輕的副縣長，文修竹也在美國讀博士。這一天，已經(jīng)步入中年的李經(jīng)緯接到一個來自美國的電話，是文修竹打過來的。電話里的文修竹問：“李老師，你還記得十年前的那個晚上嗎?”“十年前?”李經(jīng)緯疑惑地問。“對，就是那個明月朗照的晚上，在學校的鳳尾竹林邊。”李經(jīng)緯還是一頭霧水，文修竹輕輕笑著說：“就是我非要梅婷婷向我道歉做保證的那個晚上呀。”李經(jīng)緯哦了一聲，說：“我怎么不記得那個晚上，我一直琢磨不透你是怎么回事呢。”文修竹頓了頓，說：“李老師，現(xiàn)在我來給你解開那個疑團?；蛟S是我從小就沒有父親的原因吧，做了你的學生后，我對你從敬重、依戀，到有了一種說不清的特別感情，但我告誡自己，這是不現(xiàn)實的，我不能給你的家庭和生活帶來一絲動蕩。就這樣過了三年，畢業(yè)的時間到了，我要從你的身邊遠走高飛了，可我還沒聽你跟我說過一句悄悄話呢!那天晚上，我看見你找不守紀律的梅婷婷談話，就演了那出不講理的戲，我就是想讓你找我出去，和我說說話啊。月光下，竹林邊，你叫我修竹，叫我傻丫頭，我幸福得快暈過去了。我就是想用那種方式給我——一個少女的初戀做一個了結(jié)。”

　　李經(jīng)緯握著話筒的手微微顫抖著，眼淚熱乎乎地流過面頰。放下電話后，李經(jīng)緯想到了梅婷婷，這個文修竹，出了這個主意，讓梅婷婷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自己這個當老師的，得替文修竹向她道個歉?？h電視臺每天晚上的電視新聞中，總少不了梅婷婷“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嚴肅面容，李經(jīng)緯常對著電視發(fā)笑，這個小梅婷婷，當年是多么“猴”，現(xiàn)在成了一本正經(jīng)的大人物了!在縣長寬敞氣派的辦公室里，梅副縣長親切地招呼著當年的老師。當李經(jīng)緯向她說明了來意時，梅婷婷笑了起來，柔聲說：“李老師，你不用來道歉呢，其實，這件事本身就是我一手策劃的。我和文修竹是好朋友，我知道她的心事。”梅婷婷靠在黑黝黝的皮椅上，目光幽深，仿佛又沉浸在往事中，自言自語地說：“年輕真好，年輕真好……”

　　李經(jīng)緯看見，梅婷婷的臉上浮起了那久違的調(diào)皮神情，一如十年前的“假小子”，李經(jīng)緯覺得這神情是那么真，那么美。他的耳邊仿佛又響起了月光下的鳳尾竹林發(fā)出的“刷刷”聲。

　　16歲故事 16歲的校長

　　巴布·阿里自11歲開始，就在西孟加拉邦摩希達巴市郊外的一個小村落經(jīng)營自己的學校，將他白天付費上學所獲得的知識傳遞給清貧子弟。他創(chuàng)辦這所免費學校的緣由是，在這個由種植黃麻的農(nóng)民居住的村落，1000盧比的學費看似不貴，但對當?shù)睾芏嗉彝碚f卻是一筆龐大的負擔，為了能讓這些兒童獲取知識，少年巴布在11歲的時候決定自己創(chuàng)辦學校，免費教導村里的孩童。目前，校內(nèi)已經(jīng)有10名不支薪的義務教師和650名學生。

　　學校興辦之初是露天上課，現(xiàn)在已有兩間以竹、磚和瓦片搭建的茅屋教室，80個人編為一班的學生輪流在室內(nèi)和室外上課，所有的書本與桌椅都由好心人資助。

　　巴布的起居作息會令其他國家的學生們咋舌：他清晨5時起床晨禱并做家務，然后搭公車前往3英里外的一個村落學校上學。從上午10時到下午4時，他專心接受教育，放學后則趕回所居村落，在下午5時迎接自己的學生來上課。他負責教授公立學校的課程至晚上8時，課程內(nèi)容與一般的正式學校相同，包括英語、孟加拉語、歷史和數(shù)學，并監(jiān)督其他教師授課——這些教師多為他的同學，年齡介于16至19歲間。這樣緊張的作息并未使他厭倦，他說：“我從不感到疲累，事實上這使我更有活力。”

　　不久前，巴布因降低了所在地區(qū)的文盲率而獲得西孟加拉邦首席部長巴塔查雅的表揚。在此之前，印度政府和國際救援機構(gòu)曾設法解決當?shù)睾⒆尤雽W問題，但均未取得成功。而巴布開辦的學校卻成功吸引了眾多學生，辦學成效優(yōu)良，使當?shù)匚拿ぢ视兴档?。作為對巴布工作的肯定，當?shù)亟逃块T已承認巴布的校長身份。

　　16歲故事 那年，我十六歲

　　夕陽西下生感嘆，華燈初上憶昔時。 —題記

　　那年、我十六歲。清晨9點半，外面已是熱鬧一片。睡眼蒙蒙的我被奶奶叫起了床，奶奶告訴我：又大一歲了，還這么愛睡懶覺。是啊，春節(jié)已過，我十六歲了。

　　那年、我十六歲。課座上的書完全可以蓋住我2個頭，學校的尖子生數(shù)不勝數(shù)，甚是好強的我在學校猶如螞蟻般渺小。在若干名同學的帶領下，我迷上了網(wǎng)絡，那個讓我從此沉迷的網(wǎng)絡。

　　那年、我十六歲。許久未曾嘗過頂級人物滋味的我竟在一款游戲里再次獲得這種感覺了，它就是那款風靡全國的傳奇。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漸漸沉迷于這款游戲了，最終的結(jié)果是棄學了。

　　那年、我十六歲。在家看到滿頭白發(fā)的爺爺，想起在他鄉(xiāng)工作的父母，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我覺悟了，于是告別了游戲，來到我姨媽家，我學廚師了。

　　那年、我十六歲。學廚師是殘酷的，因為師傅老是叫我殺雞殺魚。學廚師是幸福的，因為當師傅感冒的時候，所有的菜都是我?guī)退麌L的。慶幸的是我N次祈禱師傅感冒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

　　那年、我十六歲。轉(zhuǎn)眼間，端午節(jié)到了。我小姑父來爺爺家了，姑父走了，帶走的有爺爺奶奶對他們的祝福，還有我、和我的夢想。

　　那年、我十六歲。以前只能看不能摸的火車這次竟然可以親自去坐了，只是未能想到的是火車上的人真多，我只能站著來到了廣州，然后再從廣州又到了深圳，初次感覺，深圳真好。

　　那年、我十六歲。沒有身份證的我第一次找工作，難，很難。由于姑媽他們要上班，所以我在外獨自找工作，當別人問我會做什么的時候，我驕傲的說：我會洗碗，炒菜。結(jié)果引來的是一番嘲笑，誰也不相信16歲不到的我是廚師，細想之后我也不相信。最后，姑媽把我送到一個福田的制衣廠，從此我迎來了一個人的生活，因為姑媽他們在梧桐山。

　　那年、我十六歲。爸爸叫我去他那里，于是我告別了制衣廠，我來到了寶安，來到了工地做起來民工。這里有吸煙的，有喝酒的，有賭博的，有嫖妓的，爸爸告訴我：這就是生活。

　　那年、我十六歲。沒有告訴爸爸，我離開了那酒氣沖天的工地宿舍;我被騙了，騙的身無分文，無處可歸的我跟著騙子走了，呵呵，協(xié)助行騙。無法違背良心的我選擇了離開，帶著我僅有的工作經(jīng)驗，我找到了一份洗碗工。

　　那年、我十六歲。洗碗是達不成我的夢想的，我再次選擇了離開。上午告別了那位好心的老板，沒想到下午我又被騙了，被那衣冠楚楚的職業(yè)介紹所騙了。無奈之下，再次身無分文的我又回去洗碗了。

　　那年、我十六歲。年底了，原本人來人往的街道一下子變的凄涼了。街道旁的店鋪都關(guān)門了，店里的老板也回家了，剩下幾個沒回家的圍著那口火鍋，吃著那年前沒賣完的菜。喝著那不知道多少度的白酒，唱著那不記得名字的歌謠。喝完唱完后，各自走在各自的角落，默默的為家人祝福，默默的擦拭著眼角的淚痕。

　　那年、我十六歲。告別了十六，時間的車輪卻一直還在走著，一直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