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國際象棋世界冠軍賽
卡斯帕羅夫談現(xiàn)今和未來的國際象棋世界冠軍賽
加里,你通過經(jīng)紀人Owen Williams拒絕了參加多特蒙德的候選人賽,那個曾被宣布作為進軍BGN世界冠軍對抗賽的資格賽。你認為有可能與克拉姆尼克舉行一次回敬賽嗎?
丹尼斯·比魯諾夫【以下簡稱“丹”】
卡斯帕羅夫【以下簡稱“卡”】
讓我們從去年的比賽開始說起吧。Raymond Keene【譯注:BGN公司總裁】一得到必要的財務支持機會后,他罕有地堅定,著手令我的經(jīng)紀人和我確信阿南德根本對此沒有興趣。他認為只有克拉姆尼克才應該出戰(zhàn):他對卡斯帕羅夫戰(zhàn)績最好,在前使名中他是唯一與卡斯帕羅夫之間戰(zhàn)績不相上下者。世界冠軍對抗賽應該具有意義,和克拉姆尼克下這個對抗正是公眾所期待的。BGN出資為公眾組織有意義的事情。補充,我(盡管有違我的意向)拒絕給回敬賽定時間表——這是當然的事情。
上次倫敦大賽結束后一天,我們沒有任何主動的情況下,收到了來自阿根廷的一條提議。當時阿根廷特級大師和組織人Miguel
Quinteros帶著由阿根廷權威人士授意的一個具體提案來了。而后來這個想法歸于消失,Quinteros被告知舉行一次新的資格賽會更好,自然這是讓他回去的最簡易辦法。但對這一切我堅持說:是的,一個有意思的想法。而后來這個想法消失了。
即使后來11月,許多人還是認為倫敦大賽的結果存在一定偶然性。Quinteros和他的團隊堅持這個觀點。現(xiàn)在一年過去了,許多棋壇人士共同持有這個觀點。很明顯我的棋力沒有下降。去年秋天我確實遭受災難,但近兩年半以來我十次參加聯(lián)賽九次第一。特別的,我八次獨自掄元,一次與克拉姆尼克并列冠軍。而這些時間里,克拉姆尼克有哪些進展呢?
最近克拉姆尼克的主要助手巴里耶夫在最近一次接受ChessBase的采訪時說:“我們是幸運的。”現(xiàn)在,克拉姆尼克的首要任務為什么就是不要下回敬賽,這就變得很好理解了。他的任務就是不要和我下,而和其他任何誰下都沒關系。他意識到或許這種事情不會再度出現(xiàn),他有機會贏得對抗,但也有機會輸?shù)羲?。我有種預感,克拉姆尼克估計自己的機會低于50%,所以他不愿冒險。你們知道,你們不能兩次偶然發(fā)現(xiàn)“柏林墻”,而如果他不得不走原則性的開局呢?
【譯注:principledopenings;原文如此,譯者觀點認為:小卡這樣的說法,心理戰(zhàn)的成分居多。誰能說柏林防御就不是“原則性、規(guī)范化的布局”,而其它的他擅長的布局就一定是呢?】
我認為克拉姆尼克對自身和對棋界的責任是,證明倫敦大賽的結果不是偶然的……但很可能本質上克拉姆尼克與巴里耶夫持相同觀點,所以他遵循這個的目標即不與我下對抗賽。于是有很多方法:假裝認為我在聯(lián)賽的勝利沒什么重大意義;認為他在阿斯塔那的失利不足道【譯注:今年五月的阿斯塔那大賽,小卡一舉擊敗小克的柏林防御,為自己打了一枝強心針,因為去年倫敦大賽他備受這個“柏林墻”的折磨,幾乎是一籌莫展的】……盡管克拉姆尼克很清楚知道這場回敬賽能拉到很多贊助,他還是沒有興趣于這場賽事:風險太大了。
丹:在你與多特蒙德賽事組織者之間存在著長期的沖突,這是真的嗎?
卡:1994年他們想提高他們的比賽的地位并最初和我商議。在莫斯科奧賽期間,他們自己建議我與PCA循環(huán)的勝者(擬由阿南德—卡姆斯基對抗決定)下一次對抗賽。我們就比賽地點和所有條款達成一致。1995年1月,在我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突然對PCA和我大潑污水,他們舉行了一次新聞發(fā)布會(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推出了完全荒.唐的指責,同時宣布舉行一次包括世界最佳棋手參加的超級大賽,包括……世界冠軍卡爾波夫。經(jīng)過這個荒.唐事件之后,我當然拒絕了他們所有的邀請。本來如果事前進行道歉,會好些的。在我缺席的情況下他們運作了一段時間,但最近我們又有過談判。我說:“好吧,我可以參加這項比賽。畢竟時間過去了,過去的事就讓它去吧。但必要的步驟還是要做……”但是,沒有……
事實上,我們可以看到,克拉姆尼克—BGN公司—多特蒙德只做對他們每方都有利的事情。我敢說,如果克拉姆尼克保有了BGN冠軍,在一、兩年里,或一旦我停止對他構成威脅,他將會開始談論與未來的候選人下回敬賽的話題。
丹:你把這一切作為近期未來的事情來說的嗎?
卡:不,克拉姆尼克肯定很不高興。我或多或少還有五年,我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我相信克拉姆尼克打算至少有兩年采取一種等著瞧的政策。到時我已經(jīng)四十歲了,而他二十八(這個年紀正是一個棋手狀態(tài)處于顛峰的時期)??死纺峥丝隙ㄒ涎右磺行袆?。人們漸漸就會忘卻所有細節(jié),加之于他身上的壓力也會漸漸減弱。
但是,就算現(xiàn)在他身上也幾乎沒有壓力。當我贏得世界冠軍頭銜時,我等級分最高,總是贏得和卡爾波夫的對抗;我贏了所有我參加的聯(lián)賽,但每個人都繼續(xù)要求我新的勝利……1991年伊萬丘克在利那雷斯獲得了冠軍,而相應的我有那段不愉快的時期。于是Reggio
Emilia聯(lián)賽之后,說法四起:卡斯帕羅夫不如以往了;卡斯帕羅夫僅僅是與之相等者中的第一罷了……后來,我又再勝利,而每一個人似乎又忘記了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但我始終渴望保衛(wèi)我的地位,也許這只是出自自然。更要說的是,當今棋界如此混亂,只有一件事是保持不受質疑的:世界冠軍必須是世界最強的棋手。
倫敦大賽讓克拉姆尼克得到了頭銜,但這項頭銜必須以勝利來支持??死纺峥嗽诰S克安澤和阿斯塔那有機會這樣做。但,結果我們都知道了【譯注:2001年這兩次超級大賽,勝者均是小卡】。
丹:你聽過的,有人說世界冠軍不必要是世界最強棋手……
卡:是的,我對這個觀點是熟知的。我們來看看它多么矛盾,哈里夫曼在拉斯維加斯的FIDE世界錦標賽取得勝利之后,有些人不當他一回事,但我卻是從同樣這些人那里聽到這個觀點的?;氐疆敃r,這些人說:“哈里夫曼是不錯,但世界冠軍應該是最強的棋手才對……”許多人都不同意他們(世界冠軍不必要是世界最強棋手)的看法,順便說說,克拉姆尼克也不同意,雖然他不象我,他也參加FIDE比賽。
現(xiàn)在我們談論到最重要的事情了。每個人都說正是卡斯帕羅夫他制訂所有規(guī)則。我的立場一直總是如此簡捷:回敬賽的想法不對,因為一個人不能自動擁有這項權利。如今我熱心于維護我回敬賽的權利是因為,我贏得了我所參加的所有聯(lián)賽,包括那些克拉姆尼克也參加了的。他如今無須尋找新的對手。
開展一個新的資格賽這個做法不錯。我完全支持。我自己確實也建議這樣去做。但現(xiàn)在這看起來荒.唐,有許多原因。其一,沒有與FIDE有什么聯(lián)合。如今試圖舉辦不包括許多最佳棋手參與的資格循環(huán)是荒.唐的,顯然阿南德和新FIDE冠軍都將不參加資格賽。其二,舉辦資格賽是為了選出最強的候選人,但如今沒有必要舉辦這樣的資格賽,因為任何人都樂意看到哪種類型的對抗是真正實在的世界冠軍對抗。所有其它的都只是拙劣的模仿,而附帶要說的是,克拉姆尼克對此意識得很清楚。
我的意見沒有改變:世界冠軍應該和世界最強的棋手下對抗賽。是的,如果舉行資格賽并且讓勝者和回敬賽的負者下一個對抗賽,然后就讓這個循環(huán)固定操作下去,這本來是好的。但要令資格賽合理,就有必要令人確信世界冠軍是世界上最強的棋手。如果克拉姆尼克再度擊敗我,那就沒更多問題了。如果他輸了,我們就可以得出結論,倫敦對抗賽的結果不具有依據(jù)。或者說得更準確些,它雖然是合法的,但這項頭銜還沒有完全地傳遞給(他)。
譯后注:
1)所謂回敬賽(rematch),是以前賦予世界冠軍的特權,即原世界冠軍被新挑戰(zhàn)者擊敗后,允許他可以不參加所有一級級的資格賽,而于下一年直接再與新世界冠軍進行另一次同樣規(guī)格的對抗較量,勝者得頭銜。1963年這項特權取消,1985年曾短暫為卡爾波夫恢復,然后又取消。歷史上關于這種規(guī)定出現(xiàn)最大爭議的事件是阿廖欣拒絕卡帕布蘭卡的回敬賽,那個眾說紛紜。也有不少意見認為回敬賽給予原世界冠軍對其他棋手的不公平優(yōu)越待遇,可能這就是它最終被取消的重要原因。
2)所謂資格賽循環(huán)(qualification cycles),是指為了決出向當任世界冠軍挑戰(zhàn)的挑戰(zhàn)者,而周期性循環(huán)舉辦的一系列賽事,包括分區(qū)賽、國際分區(qū)賽、各階段候選人對抗賽……總之要決出唯一一個挑戰(zhàn)者來。自從FIDE改制之后,這種制度已發(fā)生很大變化。但現(xiàn)又有重新出現(xiàn)的苗頭,因為組織大賽的不止FIDE一家。
3)去年的卡斯帕羅夫—克拉姆尼克倫敦對抗賽,是由英國BrainGame
Network公司出資舉辦的,所以冠軍就冠以BGN世界冠軍的頭銜。由于它確實是由當世公認最強的兩位超級棋手依據(jù)傳統(tǒng)的對抗賽形式參加的,所以“世界冠軍”這個頭銜,被很多人所認可,盡管國際棋聯(lián)FIDE根本沒參與此事同時也會有不同說法。畢竟,沒有這些巨頭參加的所謂“FIDE新賽制世界冠軍賽”,其冠軍的成色備受懷疑和激烈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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