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山茶，我的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堅韌這個詞。這就是它最好的代言。

　　每當(dāng)立秋之后的時節(jié)，家里那棵山茶已在不知不覺間結(jié)了花苞，被我看見時，已大大小小遍布了枝丫。

　　山茶是我見過苞期最長的一種植物，它于八月結(jié)了花苞，卻要在來年的二月左右才能一展花顏，孕育的時間長達六七個月之久。

　　有時，看著它含苞卻不盛放，我都擔(dān)心是否就這樣結(jié)而無果?可也是那么突然，突然在某一天，就見它繁花朵朵，立于枝頭，紅艷艷的向我展示嫵媚與嬌柔。

　　說嬌柔有些牽強，我總認為山茶的氣質(zhì)里有著一種堅韌。于花，于葉，于樹都是如此。

　　今年的花期過后，山茶又開始長新葉，納新枝，并在中間的主干上峭楞楞地長出一節(jié)長長的枝干，鶴立雞群般聳立于群翠之上，枝干上新發(fā)的嫩芽也在迅速變得大而肥壯。

　　但這樣的峭立過于惹人注目，我總是看不順眼——那似天線一般的長枝太過突兀，不美觀。于是，沒招搖多久的新生力量，便被我操起剪刀修理掉了。

　　雖然縱升的枝丫被我消滅，但它卻迅速在其余的枝干上著力而生，新芽嫩葉把整棵山茶點綴得蓬蓬勃勃，生機盎然。

　　山茶的葉比較厚實，摸起來稍感粗硬，可能正因如此，它并不因干涸而蔫頭耷腦。若是只看其葉，并不知道是否需要灌溉，但若打量泥土，有時竟干得裂了一條縫，葉子依然如故，不見一點垂頭喪氣的模樣。不像它的鄰居海棠，葉子輕薄，稍一干渴，就蜷起葉子蔫蔫地垂下頭來。

　　山茶的花更是不同一般，當(dāng)其還是花苞時，就被綠衣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密不透風(fēng)，一股緊實的力量包裹著它一同生長。

　　隨著幾個月的孕育，它從最開始的橢圓逐漸鼓脹得圓潤起來，苞的頂端也從綠衣中慢慢滲出花瓣的紅色，并一天天將外層的綠衣慢慢推向花苞的底端，飽滿的小紅球眼看就要炸裂開來。

　　即便如此，山茶依舊沉穩(wěn)如故，總也不見盛放。又是那么突然，在我不再期待時，于某一天，只見花瓣層層疊疊、密密匝匝、一輪一輪地伸展了開來，紅艷艷的襯于綠葉之中。此時的我，除了一睹美艷之外，還看見厚積薄發(fā)的力量。

　　孕育如此之久的盛放自然不會露個臉就罷了，艷麗的花容竟能保持半個月之久。之后，才從最外層的花瓣開始，一輪輪向里逐漸變?yōu)榧t褐色，直到落下枝頭，花瓣依然堅實有力地密匝在一起，保持著盛放時的模樣。

　　這種落而不散，凋而未敗的立體式謝幕，仿佛在昭示一種力量，一種從生至滅，貫穿它整個生命主線的力量——堅韌。

　　是的，堅韌!

　　如果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山茶，我想，堅韌就是它最好的代言。

　　無論是直立如桿的山茶樹，厚實的山茶葉，還是密匝的山茶花，無一不是堅韌在隨其左右。

　　而堅韌的背后，正是不疾不徐、超乎尋常的耐受力將它磨礪為硬而不脆，韌而有力的不同平常的艷麗之花。

作者：又耳
公眾號：又耳夜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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